全场发出一片惊恐的尖叫,宾客们吓得四散奔逃,现场乱作一团。
安安更是吓得小脸惨白,死死地抱住季唯。
陆祈年无视了周围的混乱,一步步上前,枪口稳稳地抵在季唯的额头上,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把我的舒禾,我的安安,还给我。”
“陆祈年,你住手!”沈舒禾想冲上去,却被季唯用手臂死死拦在身后。
季唯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,脸上竟没有丝毫惧色,甚至还安抚性地拍了拍沈舒禾的手背,“别怕。”
他越是镇定,陆祈年眼中的疯狂就越是炽烈。
他凭什么能得到舒禾的爱,凭什么能得到安安的依赖?“我让你把他们还给我!”陆祈年嘶吼着,手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。
“陆祈年,你先把枪放下,我跟你谈!”沈舒禾挣脱了季唯的阻拦,站了出来。
陆祈年的目光终于从季唯身上移开,眼中的疯狂稍稍褪去。
“好,你跟我走。”
他缓缓放下了枪,但依旧紧紧攥在手里。
“舒禾,不要去!”季唯拉住她,满眼担忧。
“放心,我能处理,”沈舒禾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,然后对陆祈年说,“就在旁边的咖啡厅,我不想让安安看到这些。”
陆祈年顺从地点了点头。
咖啡厅里已经清了场,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“你想谈什么?”沈舒禾率先开口,声音冰冷。
“舒禾,跟我回去,”陆祈年急切地说,“我知道错了,这一年,我没有一天不在找你,没有一天不在后悔。
你原谅我,好不好?我们带着安安,回港市,我们还像以前一样......”“以前?”沈舒禾轻轻笑了一声,“陆祈年,你是不是忘了?你想找的那个沈舒禾,早就死了。”
她迎上他错愕的目光,“在你用安安的命逼我关掉直播的时候,她就死了。
在你纵容林疏桐把骨灰倒进马桶,还让人打99个巴掌的时候,她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,现在坐在这里的,是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。”
“噗通”一声,陆祈年离开座位,双膝重重地跪在了沈舒禾面前的地砖上。
在港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高高在上的男人,此刻就这么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,仰着头,眼中蓄满了泪水。
“对不起......舒禾,对不起......”他哽咽着,伸手想去拉她的手,却被她厌恶地躲开。
沈舒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。
她轻飘飘地戏谑,“你这副样子,是跟林疏桐学的吗?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跪着求她,把你训得像条听话的狗?可惜了,陆祈年,她吃的那一套,我不吃。”
“不是的......舒禾,只要你肯原谅我,你让我做什么都行,你让我死,我都愿意。”
他卑微地哀求。
她眯了眯眼睛,“陆祈年,你做什么都行,是吗?那你能不能让我妈妈活过来?能不能把她被冲进下水道的骨灰,全部捡回来?”陆祈年抓住她的裙摆,“林疏桐......她已经被判了死刑,下个月就会执行,她害了***,她会偿命的。”
他以为,他说这些能换来她一丝一毫的慰藉。
沈舒禾却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她偿命,那是她罪有应得,那我和安安所受的那些伤害呢?又该由谁来偿?”她走到门口,丢下最后一句话。
“陆祈年,我警告你,别再来骚扰我和我的家人了,在美国,私闯民宅,持枪威胁,够你把牢底坐穿。”
沈舒禾以为,她的警告会起作用,但她还是低估了一个疯子的执念。
第二天清晨,沈舒禾去晨跑,一打开门,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陆祈年竟然就跪在他们家别墅的门口草坪上,身上沾满了露水和草屑。
听到开门声,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然后,做出了一个让沈舒禾都感到毛骨悚然的举动。
他抬起手,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。
“啪!”清脆响亮的声音,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第一下。”
他哑着嗓子,像是在计数。
“啪!”又是一下。
“第二下。”
他左右开弓,一下比一下用力。
很快,他那张本就憔悴的脸就高高肿起,嘴角渗出了血丝。
陆祈年一边打一边含糊不清地说:“舒禾......你看着......我会一样样......弥补回来的......我欠你的......全都还给你......”99个巴掌下去,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,整张脸肿得像个猪头,说话都漏风。
沈舒禾冷冷地看着他自残式的表演,直到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。
“演完了?”她淡淡地问。
陆祈年见她有回应,眼中燃起一丝希望。
“舒禾,我是真心认错的,我会一样样弥补回来,我以前结婚瞒着你,现在哪怕给你当地下情人我也心甘情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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